“中外之官莫难于风宪,莫危于风宪。曷谓难?人之所趋者不敢趋。人之所乐者不敢乐。人之所私者不敢私。所谓峣峣者易缺,皎皎者易污,非难而何?”语出张养浩《风宪忠告》,意思是:古今中外没有什么官员比风纪法度更难、更危险。什么叫难,人们追求的东西不能追求,喜欢享受的东西不能享受。人们在私下做的不能去做,正所谓太高的东西易缺损,太干净的容易污染,这不是难是什么?
明代三才子之一杨慎,出身书香门第,年纪轻轻就名动京师,在其入朝为官后,为人正直,不惧权势,日常生活严格要求自己,衣着朴素。明正德皇帝耽于色欲,设“豹房”,带宦官化妆外出,对此,杨慎不避斧钺,犯颜直谏,指责正德“轻举妄动,非事而游”,正德不予理睬。
杨慎看到民不聊生,国事日非,自己作为科道言官,但却不能清肃风宪,写下“紫塞朝朝烽火,青楼夜夜弦歌”后辞官归里。世宗继位后,杨慎在给皇帝讲课时,正值奸宦张锐、于经等人犯死罪,用重金行贿赎罪,便将风纪法度联系实际,告诫世宗“赎刑之制,用于小过,若大奸元恶,无可赎之理”,世宗听后十分不高兴。杨慎明知此举既失欢于皇帝,又结怨与权奸,但作为风宪官员,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,正因为如此他胸怀壮志,文华横溢,但政治才能却无法施展。
杨慎作为风宪官员的铁骨铮铮,在“大议礼”事件中得以体现,世宗以“兄终弟及”的方式登位,皇位继承规则,要承认孝宗室皇考享祀太庙,生父为“本生父”。继位后六天,世宗下诏群臣议礼,将自己生父议定为“皇考”,享祀太庙。杨慎与其父杨廷和与许多大臣坚决反对,刚愎自用的世宗非常生气,他一意孤行,正式下诏改称生父为恭穆皇帝,升庵“又谐学士丰熙等疏谏。不得命,偕廷臣伏左顺门力谏”,世宗震怒,使用暴力镇压,“命执首八人下诏狱”。消息传出,群情激愤。杨慎约集同年进士检讨王元正等二百多人,喊出了悲慨的口号:
“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,仗节死义,正在今日。”
在金水桥、左顺门一带大哭,抗议非法逮捕朝臣、声彻宫廷。“帝益怒,悉下诏狱,廷杖之。”杨慎在七月十五被捕,十七日被廷杖一次,死而复苏;隔十日,再廷杖一次,几乎死去,然后充军云南永昌卫(今云南保山县)。杨慎在一个奸臣当道的时代,能够坚守一个风纪法度官员职责,不顾生死,一心只为维护风纪法度,难能可贵。
“君子居其官,则思尽其职,所谓危且难者,固有所不避焉,竭忠吐诚,置死生祸福于度外,庶上不负国,下不负所学。”纪检检查是当代维护风纪法度的机构,一个高素质的人在纪检监察这个职位上,就应该时刻想到做好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,将福祸置于身外,危难也不能回避,才能无愧,正所谓“非危而何”,明知危难仍然要做,这就是纪检监察的职责所在。虽然人所享受的不能享受,人所追求的不能追求,但是在纪检监察人心中,没有什么比清正廉洁的政治环境、万民欢歌的太平盛世更重要。(泗县纪委监委办公室 林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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